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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七章江边浪子无情世雨悠悠  (第6/6页)
我进去。”    里头只有哭声回应他。    “苹妹,是我不小心,让我看看你的伤。”    自己的行为,怎能不让她误会?在她刺向王棠那一瞬间,他闪过的念头是不能杀,所以,他才连续挡了她两剑。可为什么不能杀?是因为王棠是他的亲生父亲吗?    他愤然回头,望向王棠,此时落日隐没,天色成了的灰,王棠站在混沌中,身影孤傲,只听得他道:“还有人要杀我吗?”    于磊捏紧了拳头,全身发抖,这人…这人竟是生他的父亲?他不相信,他也不愿相信,可是他挡徐苹那两剑,却说明了他的相信。    没有人理会王棠,王棠自顾自地干笑两声“没有人要报仇了吗?哈哈!第七代结成儿女亲家,注定这一代就要消泯仇恨!”他喊了远处的弟子,牵来坐骑,上马离去,一行人渐行渐远,还不时传来他的笑声“消泯仇恨,日月同光!”直至声音消失在黑暗中。    于磊目送王棠,久久呆立着,手指骨节掐得咯咯作响,指甲也刺入掌中,渗出鲜血,徐晨看了惊恐,叫着“姐夫!”    姐夫?是了,他是徐晨的姐夫,也就是徐苹的丈夫,他和苹妹立过婚盟,他与她,才是要相守一生的伴侣啊!    他又转身敲门,里头还是没有回应,他又喊着“苹妹,不要这样,你还是我的妻子…”    苏临渊脸色一变“糟,没有声音。”他与陶青衣绕过屋子,欲到屋后窗边一探究竟。    于磊脑袋一空,是发生意外了吗?她流血过多死了吗?毫不考虑地,立即撞破大门,一片薄板轻易被撞开,他进了屋,踩到木屑破片,也踩到地上的湿滑。    屋内黑暗湿冷,没有气息,只有徐国梁的遗体躺在床上。    于磊急急点了烛火,见到床榻前的血迹,满满的湿红,是徐苹跪在床前所流下的吧!可是…她人呢?    奔到前夜温存的小房间,也是查无影踪“苹妹?你在哪里?”    苏临渊在屋后窗外道:“于兄弟,她走了。”    “什么?苹妹走了?”于磊身子探出窗外。    陶青衣稍微倾身,用火折子照出地上几个脚印,旁边仍有点点血迹“徐姑娘从窗子走了。”    于磊大惊,立即翻出窗外,走?她可以走到哪里去?她的归宿,她要走到何处?!    他抢过陶青衣手上的火折子,飞步疾奔。天太黑,他不时弯下身察看脚印,迤逦绵长,来到了江边。    江边漆黑一片,冷风飕飕,哪有徐苹的影子?于磊大叫着“苹妹!苹妹,你在哪里?”    风声呼啸,呜咽地回答他。    江畔足迹凌乱,湿泥洼洞也漾着血水,是她在这里仿徨哭泣吗?她流了多少血?多少泪?她受了伤,跑不远的,四顾苍茫,无影无踪,惟见长江奔流无语。还是…还是她已经投江?    “不,苹妹,快出来啊!”于磊一遍遍地朝江面喊叫,热泪滚滚而下,心如刀割。傻丫头!你怎可寻短?你怎可弃磊哥而去?你说再也不会离开我的啊,我们要一起看月,一起生活,你怎忍离开我?    他大叫一声,即要投入水中寻人。    洞庭双雁赶到,陶青衣忧急地道:“你…做什么?”    于磊呐喊道:“苹妹不见了,她一定投江了,我要去找她!”    陶青衣道:“江水湍急,你下去很危险。”    苏临渊亦道:“是的,徐姑娘不一定投江,青衣,你沿着西面寻去,我往东边找,于兄弟,你在附近搜寻。”    两人各自离去,于磊站在江边,急得团团转,心绪全乱,泪眼看天,幽黑的天际能告诉他答案吗?    造化弄人,命运天定,相识是为了分开吗?但曾刻骨铭心,除非挫了他的骨,撕了他的心,化做rou屑灰烬,或许才能稍稍解开他的深深爱恋吧!    他还是跃入大江,想要在波涛中寻回爱侣。但是,春寒料峭,风大狼急,一个个大狼涌过,他在水中载浮载沉,什么都看不到、抓不着,更遑论寻人了。    即使水性再好,也搏不过命运的风狼,于磊在水里游累了,湿淋淋地爬上岸,失魂似地在江边来回游走,天太暗,看不清前景,寻不着伊人。    风吹身冷,心也冷。    ☆☆☆    一个月后,还是找不到徐苹,没有踪迹,也没有尸体。    于磊终日在江上寻找,潜水、打捞、询问船家,没有人看过她,也没听说有人投水。    几次到官衙认尸,于磊皆是快慰地离开,不是苹妹,就表示她还没死,可是?她又在哪里?    洞庭双雁亦到处打听,仍找不到徐苹。    每到夜晚,于磊总坐在门外痴痴望天,直到夜深了,才由陶青衣劝回房。    他们葬了徐国梁,这日,洞庭双雁带着徐晨向于磊道别“我们带晨儿回湖南老家休息一阵子,也该给晨儿上学,教他功夫了。”    于磊道:“有空我会去探望你们。”    苏临渊道“我们也会留意寻找徐姑娘。”    于磊落寞地道:“还请前辈帮忙了。”    徐晨拉着于磊的手,抬头看他,仍是崇拜的眼神“姐夫!大姐一定没死,她最爱管教我,如果她死了,早就到梦里来唆唆了。”    于磊露出难得的笑容,拍拍他的头“傻弟弟!要听义父、义母的话喔!”    陶青衣道:“你放心,我们会照顾晨儿。”    于磊看着她的温婉容颜,想到这此百子来她对他的呵护,孺慕心起,终于生涩地叫了一声“娘!”随即跪落磕头。    陶青衣扶起了他,含泪笑道:“孩儿,要保重身子。”    四人依依不舍地道别,各自踏上自己的道路。    又一个月,城里传出消息,王棠死了。    江湖有各种传言,说是王棠杀人太多,厉鬼索命;有的则说是思念独子过度,悲伤而绝;也有的说是他良心发现,以死赎罪;还有的说是他与锦衣卫闹翻,被暗中做掉。啸月派弟子则传说,掌门夜夜练剑,走火入魔。    夜半无人,街道空寂,于磊走到啸月派大门外,望看丧家悬挂的白灯笼。    两个多月前,他才从这扇大门九死一生地逃出来,带着岳父、带着徐苹,如今一死一去,独留他一人,而里头的人,也死了。    他朝紧闭的大门深深一揖,拜别了生身之恩,也告别了所有的恩怨情仇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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